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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挽妆 来源:逍遥客栈
一直以来我们看到的同人小说似乎都和江湖有着莫大的关系,其实天刀除了江湖还有军旅,这篇小说就将两者结合起来。
月炙饮下一杯浊酒,远远的看着酒楼里的人肆意宣扬,勾起一抹笑来,分不清是苦笑还是嘲笑,喃喃道:“这便是你拼了性命也要护着的人吗?如今你战死的消息传来,纵使立下赫赫战功,却无人为你哀悼,苗疆蜃意蛊毒也比不得人心淡泊。若你早知如此结局,你悔不悔?” 她走出酒楼时,染了醉意,此时已近黄昏,余晖洒在她身上,身后的双刃熠熠发光,她的背影却是略显孤寂,拎着个酒坛有些踉跄的离去,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天边银月幽幽,走到她眉间染了倦意,她终于停了下来,树影斑驳,她俯身靠在巨石旁,把玩起双刃来。 良久,她丢下双刃,嗤笑起来:“真是天真,人说苗疆五仙教蜃意无双,双刃时刻即可夺人性命,可谁知纵我双刃在手,也救不了他。” 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背弓执枪的身影,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气,在千万人围攻之中,依旧选择背水一战。哪怕失去性命…… 月炙忽然想起初遇之时,她不过是奉命外出游历,而他却已经在疆场厮杀,只为,保卫疆土。彼时她才走出五仙教不久,因云滇多潮湿之地,她便想着去看那燕云大漠,见识那由神威堡镇守之地,但令她惊讶的是,战场之上没有硝烟弥漫,却是一片绿草如茵的景象,她就在那一瞬感受到了危机的存在,手执双刃,回头冷喝道:“谁!给我滚出来!”回答她的,是沉重的步履之声,那男子执枪背弓,一身战甲,却面含煞气,对她道:“神威堡韩再秋在此,汝可愿与我一战?”月炙愣了一下,难道中原人的礼仪是见面就打架吗?但她还是以五仙教礼相还,用尚有些拗口的汉语道:“请。” 而一战下来,月炙感受到韩再秋的杀机,在韩再秋力竭时,对他呵道:“你这人什么意思!”韩再秋看向她,道:“你们西夏人与神威堡本就是死敌,而你却出现与这里,说!有什么目的。”听完,月炙不禁扶额,原来这傻子是把她当作西夏人了,她拿出双刃,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韩再秋看一眼,神情并非太在意,只道:“你的武器。”月炙收回了双刃,道:“西夏人使的是这种兵器?”“……既然你不是西夏人,那你从何而来?”韩再秋发现自己似乎错把月炙当作西夏人,有些尴尬,语气也缓了下来,又道:“不是西夏人你怎么眉目似异疆女子,说话也……”月炙没好气的看着韩再秋,道:“八荒之上,你知道哪些门派鼎立?”“额……这个嘛。太白,真武,神威,天香,丐帮,唐门,神刀,少林。我听师傅说还有一个用毒的门派,叫五毒来着……”韩再秋挠挠头,如是道。“什么五毒,是五仙教!”月炙不禁打断他的话,愤然道。虽说导师曾对她说过:“别人叫咱们五毒,我们自称五仙,其实都是一样的。”但是五毒哪有五仙正派! “那姑娘是来自五毒……啊不…五仙教的人?”韩再秋小心翼翼的跟在月炙身后,问道。月炙也只是不管不顾的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她问身后的韩再秋:“这是哪里?神威堡在哪里?”韩再秋看向月炙,道:“就在我刚才遇到你那里的东南方……”月炙愣道:“可是我走的是西北方啊……”过了半晌,沙漠某处传来一声怒呵:“韩再秋,过来打一架!” 又走了许久才到神威堡,而韩莹莹是个好客之人,当场拿出了最烈的酒,顺带叫来了正在万里杀总舵管理事情的离玉堂,月炙坐在席上,看着被韩莹莹叫去当苦工也亦嘴角含笑的离玉堂,心中轻笑,韩莹莹曾经大闹天波府的事在路上她倒是听说了,果然是天定是姻缘呢。“姑娘从云滇远道而来,我为方才再秋的冒犯给你道歉,我自罚一碗,姑娘可满意?”韩莹莹朝着月炙的方向行了礼,如是说道,然后端起桌上的酒碗,一干而尽。月炙见状,倒是轻笑道:“韩大小姐说的哪里话!西夏人大举在犯,多些警惕也是好的。既然大小姐已经喝了,我又怎会逃避?来,干!”说着,端起一碗酒,她毕竟不似中原女子那般骄矜,同韩莹莹一样一饮而尽罢,笑道:“神威堡的酒可真是烈,正如这燕云大漠一般。虽不如他处的温醇,却另有风味!”韩莹莹听了,豪迈道:“云滇五仙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我原看你秀气的模样,以为你与寻常八荒女弟子一般,虽入江湖,却仍带着些许骄矜之气呢,想不到却是如此豪爽,今日起,你就是神威堡的贵客了!” 一行人相谈甚欢。 自那以后,月炙便在神威堡住下了,韩再秋却被迫教她汉文,只因那日她问韩再秋:“你为何把我认作西夏人?”韩再秋有些尴尬,道:“我……那时看你眉目似异疆人,汉文说的也不大流利……”月炙横眉怒目,道:“我能说汉文已经很好了,就是音不太准而已,你会的话你教我啊!”“啊…这,我不知道怎么教啊……”韩再秋一滞,言。“你教不教?不教来打架!”月炙看着他,轻哼一声,道。韩再秋却是拿起枪,道:“那就来吧!” 然后……然后月炙的双刃就比在韩再秋肩上了。 “你教不教?” “不教,你耍赖!” “我哪里耍赖了!五仙教独有的隐匿之法而已。快说,你教不教!” “我教,我教……” 一年后。 月炙已经能将汉文说的十分流利,也见识了战场上的厮杀。记得那日韩再秋带她去了交战地点,依然是绿草如茵的景象,她不禁咦道:“为什么交战的地方却是这般光景?”平常同她嬉闹的韩再秋却沉默了,良久,只听韩再秋道:“因为这里被鲜血浸染太久,死过人,很多很多的人。”月炙却愣了,韩再秋的意思……她不敢往下想,却在那时懂得了战争的残酷。 于是她选择了与韩再秋共同对敌,或许是她的恻隐之心,以为自己参战会少死很多人,又或许是因为当时韩再秋落寞的神情,那般无能为力,他很少有那样的悲伤,但悲伤起来,月炙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月炙想起那日与韩莹莹闲聊,韩莹莹同她说起神威四戒。一戒结交胡虏,二戒通敌卖国,三戒恃强凌弱,四戒立身不正。那时韩莹莹对她笑道:“我神威子弟,向来无一人违背神威四戒,以神威四戒为豪。”神情里,满是自豪。 可是不得不说,月炙与韩再秋是极好的搭档,韩再秋为她吸引了别人的视线,而她隐匿其中,一刀毙命。只是她杀了太多西夏人,虽见多了杀戮不会再像第一次杀人后难受了许久。却仍在一战完后,感到了疲惫。杀戮极易让人魔障,甚至走火入魔,有人选择了以杀止杀,有人选择了远离战场,而月炙坚持下去了,原因无他,只因每次她感到恍惚的时候,敌人的尖矛险些刺到她时,韩再秋都救下了她。结束之后,韩再秋都会约她出来赏月,大漠的月其实很美,明亮而皎洁,却带着无法抹去的孤寂之色。 那时韩再秋每次都会拎着两壶酒,看见月炙对着明月发呆之时,饮起酒来。 他说:“每次自战场下去,我便会来这里喝酒,也许是为了心里的慰籍,也许是想要将疲惫抹去。” 他说:“其实我很不喜欢战争,神威堡是应乱而生,可天下百姓,哪个不是无辜,可我不得不杀,为了保护我国国土,为了守护平民,为了守护……” 听他说这话时,月炙有些醉了,她没有听清韩再秋最后那句话,问道:“为了守护什么?”然后她没有听到回答了,一阵凉风吹散了醉意,月炙看向韩再秋,却发现他已经醉倒,无奈轻笑。 塞外的夜是凉的,而韩再秋出来时穿的一身便衣,月炙又拖不动韩再秋,只能无奈解了自己身上裘氅盖在他身上。说起这裘氅,月炙突然想起自己从前身处云滇,不知大漠之地夜晚寒冷,是韩再秋为她去猎了燕云的狐,又去求了神威堡中最擅织纫的人去缝制的裘氅。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韩再秋似乎一直对她很好,而她却总是欺负他… 而今夜色较深,神威堡众人怕是早已入睡,月炙放心不下韩再秋一人,她想,若她走了韩再秋遇敌怎么办,酒醉之人睡着便睡的那般沉。 此刻,她已无暇去想韩再秋作为一个长征沙场的人为何会那般没有防备的睡着,只是坐在韩再秋身旁,看着韩再秋带笑的睡颜,她想,他一定在做一个很好的梦吧。嘴角止不住的泛起笑意,月炙不知,她此时的笑容,满是岁月静好时的恬淡。 翌日。 韩再秋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披着裘氅,似是他曾为月炙去寻得的。而月炙俯在他膝上,沉沉睡去,只是呼吸却有些急促,他想起自己昨夜醉了酒,而睡着了。他看着月炙单薄的衣衫,伸手触到了月炙的额头,滚烫至极,兀的有些慌了。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匆匆抱起月炙向营地而去。 帐篷内。 月炙迷迷糊糊的醒来,头却是有些晕,她忽然想起自己昨晚是守着韩再秋的,可是后半夜她有些困了,于是趴在韩再秋膝上想小憩一会,却睡着了。可是为何现在自己在帐篷里呢…… 思索之时,韩再秋却端着药进来了,看见月炙醒了,笑道:“你醒啦?饭菜在桌子上,吃了以后记得喝药。”月炙不解:“我为什么要喝药?”韩再秋看着她,无奈道:“你呀……明知塞外的夜本就冷,还把裘氅给我。看,这下染了风寒,得吃许久的药了。”月炙愣了一下,苦着脸问道:“能不吃药吗?好苦。”韩再秋却安慰道:“乖啦……我给你准备了蜜饯。先起来吃饭吧。”“哦……” “为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吃饭?”月炙看向韩再秋,不解道。韩再秋吃着饭含含糊糊道:“因为我没吃啊……”“那为什么你没吃?”月炙更不解了。韩再秋倒是一脸坦然,道:“还不是为了给你煎药啊,这些饭菜你以为是我刚好进来啊……还不是怕你醒的时候菜凉了,我才隔一会就去重新给你热好。从今晚折腾到现在……” 月炙看了看天色,似乎晌午已过。原来睡了这么久啊,韩再秋好像也不太容易呢……她想。于是她愉快的决定不继续追究了,但是当她看到饭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大喊:“韩!再!秋!你吃完了我吃什么!来打架吗!” 然后……然后韩再秋就认命的去为月炙做菜了。 后来,大战在即,韩再秋参战自是义不容辞,可是在月炙吵着要去的时候,他认真的对月炙说道:“你不能去,若我保护不了你怎么办。”月炙却倔强道:“为什么?我也能和你一起作战,我也能像你们一样守护大宋。”韩再秋似是有些急切,却只道:“总之你不许去,这一战西夏人似是倾巢而来,做足了准备的。我可能连自己能否活着回来都不能保证,更别说你了。”“可是我在意你啊!你不在了我怎么办?”月炙有些哽咽的喊出声来,她喜欢韩再秋,虽然一开始,她确实是不喜欢他的,但是韩再秋后来所做的一切,却着实感动了她。在战场上曾为保护她而负伤,因她惧冷,便为她找人缝制裘氅,难道她能视而不见吗! 韩再秋愣了一下,背过身去,道:“我知道。但与你相比,我更在意大宋的存亡。”月炙却笑了起来,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在那之前,让我为你送别吧。”“好。” 韩再秋要出征时,月炙穿上了初见时的衣服,那是她最为喜欢的衣服。她想,以这样的方式送别也许会好一点。 杯酒交错,光影迷离。她借着醉意,递给韩再秋一只银环,她说:“如果你活着回来,就娶我吧。”他接过了银环,却没有回答月炙的话语。 离玉堂与韩莹莹带着大军离去了。月炙一个人站在黄沙莽莽的神威堡中,却突然哭了起来。 韩再秋,你要回来,活着回来,哪怕不喜欢我也没事。月炙想。 然后月炙仍然守在燕云,去过饮马绿洲,也走过平家小舍,有人也曾问起她如今的年岁为何还不婚嫁,她只是笑,然后道:“我在等一个人。” 战事结束了,大军归来之时,却带着满满的悲怆之情,月炙看着他们,却看不到熟悉的人。 听说,韩莹莹战死,离玉堂不见了踪迹,战场上只留下了一把断裂的孤刀。那是他们成亲时,离玉堂给韩莹莹宝刀,双刀环环相扣,取名玉堂寒雨。如今玉堂仍在,寒雨却失。 可是月炙找不到韩再秋,她听神威堡弟子说,那个战场上骁勇的人死了,死在百人围攻,却毫不畏惧的迎上,最终……战死。他们找到他尸首的时候,弓枪再也不能紧握在手,却死命攥着一只小巧的银环。 她哭了很久,似是要把这辈子的委屈哭出来一般,也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许久。 最后月炙离开了燕云,她走时,无人相送,只因曾经熟悉的人,都已离开。 然后她说:“也许我这生,都不敢再回燕云了。” 她去了开封,她想知道韩再秋拼了命也想保护的百姓,是不是有为他们祈福,然后她失望了。 于是她开始宿醉,遇到想借机轻薄她的人,无一不被她折断手脚,她活的浑浑噩噩,再也没有当初的刁蛮。 可是月炙永远不会知道,韩再秋喜欢她,一直一直。可他生于神威堡,长于神威堡,就注定要替神威堡征战,他不过是一个极容易就会将性命交于沙场的人,他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确定,更何况护她周全。他知道她不会在乎,可是他在乎。 出征前,韩莹莹问过他一个问题:“如果你不能活着回来,月炙怎么办?”他笑了笑,道:“我没有告诉过她我喜欢她,我只希望她一生安乐无忧。” 那日血染了半边,韩再秋看着离玉堂以内劲震散了双刀,然后抱起韩莹莹,孤身离去,只听见离玉堂说:“莹莹,我带你走,去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没人可以再伤你了……”他一个人的步伐有些踉跄。韩再秋看着离玉堂远去的身影,却突然笑了起来,转身冲回了敌堆,有些声嘶力竭的怒喝道:“战!” 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厮杀。而在入了敌人的埋伏之后,韩再秋便知道自己不能活着回去了。他大喝道:“我神威男儿,惟有战死之人,没有临阵脱逃之辈。杀!” 背水一战,他却抵不过人多势众,倒下之时,他却心中暗叹,还以为……能回去娶她的。 而月炙也不会知道,那个月夜,韩再秋梦见的,是他与她过着现世安稳的日子,笑起来最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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